凭着“热情的夏威夷,火辣的肉体,撩人的情感戏,辛辣的现实,欲盖弥彰的隐喻”。
它成为年度最耀眼剧集之一,艾美奖最大赢家。
一举斩获限定剧类五项大奖:
最佳限定剧、最佳女配角、最佳男配角,以及最佳导演和最佳编剧。
更是少见的打破HBO“封闭式结局一般不续订“的常规,早早定下第二季。
如今第二季归来,不负众望。
开播后,得分一路高涨,以8.9分的高分傲视群雄。
第一季,共6集,故事集中在短短一周里。有的人死掉了肉身,有的人死掉了灵魂。整部剧无差别扫射了美国富人阶级,殖民主义,种族偏见,阶级差异。更灵的是结局,富人各回各家喜笑颜开,穷人或死或伤假笑送别。云淡风轻又耐人寻味。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。
掀开夏威夷的五星级度假村,在娇生惯养的客人和疲于奔命的工作人员之间切换镜头。它告诉我们,每个百万富翁的假期,都建立在底层的痛苦之上。
第二季,共7集,故事发生在意大利西西里岛的超豪华度假村。
这里不止盛产比基尼、大长腿、活火山,还有《教父》同款的人情世俗。
正如电影里的台词:“西西里岛的女人比枪还危险”。
故事围绕几组人物展开,各有所指,点出不同主题和隐喻。
祖孙三代寻根团。
伯特、多米尼克和阿尔比,来自洛杉矶,此行目的是为了回到故里看一看,顺便来一场家族旅行。
只因父亲的多次出轨被发现,婚姻濒临破裂,最终这场旅行只有三个男人来了。
他们象征着父权的黄昏,最小的孙子辈看似不认同父辈们的观念,但殊途同归,哪怕接受了斯坦福的教育,但身为男性的他依旧过不了女人关,成为父权体系的又一位牺牲者。
另一组是两对夫妻。一对华尔街的虚假上层,一对IT界的新贵。4人关系错综复杂,对于财富地位的态度,把他们引向了人性恐怖的深渊。
富婆谭雅回归第二季,
她与西西里富豪们的故事,可能是全局最为诡异的一幕。这些人不惦记她的财富,而是希望一位用她的生命来换一段灵魂相伴。
片头大量的巴洛克风格手绘插画,不同的雕塑对应着不同角色,描绘出一出众生浮世绘,隐喻了剧中人物最终的命运。
另外,酒店里到处都是摩尔人的头像,在剧集一开始,酒店的侍应生就讲了个寓言故事。
这也奠定了剧集的整个内容方向:性别、地位、以及背叛。而所谓的平权、平等、一夫一妻制度,可能只是富人阶级的遮羞布,内里早已回归兽性。富丽堂皇的度假酒店中,凝聚着富人、中产、底层人民的欲望和焦虑,在勾心斗角中走向最后的崩塌。
粗暴简单地总结一下,《白莲花度假村》,就是一部美国阶层互害图鉴,一部更残忍的美版《寄生虫》。
巨富、新贵和老钱,他们轻飘飘的无病呻吟,扎扎实实踩在了穷人的尸体和血肉之上。
他们享用、压榨、剥削了底层阶级的肉体与精神之后,挥一挥衣袖,心满意足地离开。资本主义社会的本质,无非就是一场高位者对低位者不知疲倦的羞辱。
《白莲花度假村》凭借其高级而刻薄的文学性,让一部美剧也具备了当代鲁迅的风貌。
满屏幕都写着两个字:吃人。
但更令人惊恐的是,底层群体的胆怯和贪婪,往往比上层阶级的无知与自负更令人可悲。抗争是虚伪的,妥协是在劫难逃的。再高贵的知识分子,最后还是会被资本收编。
吊诡的是,这部讽刺抨击精英阶级的《白莲花》,播出之后分别给两座度假胜地带去了更多的有钱人。
Booking网站显示,夏威夷茂宜岛四季酒店的价格是每晚3万-5万人民币。自从《白莲花》播出,茂宜岛的旅游收入增长了16%。
西西里岛陶尔米纳的圣多米尼克宫四季酒店,预定订单一路排到了年4月份。
迈克·怀特说过,“写作的冲动源于揭露人的真实、复杂、卑鄙和缺陷。”
所以我们看到了《白莲花》一方面对特权阶级的傲慢无知进行解剖,另一方面也对底层群体的懦弱贪婪进行残酷的还原。
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受害者。大家都在混乱体制中拼命攫取自身的利益,这就是人性最真实的一面。
所谓的左派与右派,谁又比谁高贵呢?各自都有致命缺陷罢了。
年,福山在其著作《历史的终结与最后的人》中提出,自由民主制是人类政治文明的终极,其治下的小布尔乔亚们将会是最后的末人。
而迈克·怀特的这部电视剧,和福山的这句话,形成了一组黑色幽默的对照。
所谓理想主义的绚烂,背后仍然是金钱堆砌起来的海市蜃楼。
一切,似乎没有答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