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月内,我们家四个人感染
进入年的最后一天,中午,阳光灿烂,我驱车前往光谷父母家,按照计划,我们三人去沌口汤逊湖大剧院,参加新年音乐会。母亲说她不舒服,看我兴致勃勃,坚持一同去看了演出。
2天后,我来到父母家,母亲还是不舒服,我帮她拔了火罐,做了头部按摩。结果第二天我出现了和母亲一样的症状。
去家医院看呼吸内科。接诊医生说,普通感冒,开了莲花清瘟胶囊和抗病毒药。
医院已经晚上八点多钟,回去小路上凹凸不平,而我当时烧得浑身发软,高一脚低一脚,一脚踏空,右脚脚踝崴了,一拍片子,脚踝骨折,打上了石膏。
吃药后感冒不见好转,我坐在轮椅上让老公推着继续看病。呼吸内科的龚一龙主任接诊,问询情况后,坚持让我拍CT,我说又不咳嗽,只同意拍X光片,果然,片子显示肺部有感染。龚主任让我马上住院,因为住院需要去单位拿联单,挺麻烦,我决定继续在门诊打针。
母亲的病情也加重了,打针不见好转,1月6日,弟弟和父亲医院光谷分院,CT显示双肺感染必须住院,医院没床位,医院,急诊排了1个多小时,医生也说没有病床。那时我不能动弹,医院碰碰运气。
医院已经晚上九点多了,医生一看,怀疑是不明肺炎,医院不能收,医院,赶过去的医院,又碰上了龚一龙主任。他说,上级部门来了通知,医院不能拒收,马上安排母亲收治入院。当时呼吸内科已经住满了,母亲只能在走廊里加床,她前胸后背疼得厉害,直到凌晨三点,母亲才打完针。
护士在帮母亲打针
母亲住院期间,我叮嘱父亲不要去探望,他不放心母亲,拦都拦不住,硬是跑去了两次。
1月9日,父亲也发烧了,我老公推着我,医院,两个人做了肺部CT,父亲双肺重度感染,我右肺感染,正好空出两个床位,我们被收治入院。
19日老公发烧,CT片显示右肺部轻度感染,医生开了住院证明却没有床位,前面等待住院的有近70人。
ICU里82岁老父亲的求生欲
入院后,父亲的情况每况愈下,上吐下泻的同时伴随着呼吸困难,15日,父亲住进了ICU,上了呼吸机,82岁的老父亲,被一排机器包围着,插着各种管子。已下了病危通知单,医生让我们做好思想准备。
父亲进ICU后就做了核酸测试,医院每天只有5个测试指标,结果是阳性。按照规定,确诊为新冠病毒肺炎的病人医院,意外的是,当时接送病人的,车内已经有3位病人了,实在是装不下去了;父医院继续抢救。
父亲在ICU住了8天,最严重的几天发烧到39度,戴上无创呼吸机,不能动弹,但是意识是清醒的。
1月15日,医院ICU病房
*人出身的父亲非常坚强,在隔离病房时,医生说一定要吃东西,增强免疫力。有一次丈夫送来了番茄炒鸡蛋和炒菜薹,当时我和父亲正上吐下泄,根本不想吃东西,但父亲拿起来一口一口硬往嘴里塞!
每次小便,父亲撑着虚脱的身体,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、颤颤抖抖要自己来,绝对不用便盆。我知道,他是强迫自己保持清醒,不想麻烦我们,他要活下去!
进入ICU后,父亲每次只能吃点流质,摘掉呼吸机后血氧直接掉到68,他只能一口一口地喝,连续喝两口都喘不过气,只能戴上呼吸机,待呼吸稍微平复血氧上升后,摘下呼吸机继续吃一口。
22日,父亲的病情终于迎来了转机,高烧也在减退,血氧也逐渐回复正常,重新转入隔离病房。
除夕夜排队打针
经过治疗,我和母亲也在1月20、21日相继出院。
在我出院前,老公也查出右肺轻度感染,医生开了住院证明,但住不进去,老公决定边等边治疗。
感谢朋友们在我们一家最困难的时候伸出援助之手。早上五点,朋友到我家取头一天开出的针剂,去医院排队。医院门诊大厅全是病人,只有三位护士打针,针药送到护士站需要排三四个小时。估计时间快到了,医院,等针打完至少3个小时,每天从排队送针剂药到打完针需要近10个小时。
门诊大厅等待打针的患者
1月23日起,武汉市暂停运营公交、地铁和轮渡,24日除夕夜,医院打针的老公叫不到滴滴和出租车,当时我已经出院,无奈,只有拖着虚弱的身体,跛着一只脚,医院,打完针,老公又做了CT,结果显示肺部有明显好转;带药回家隔离治疗。这算是连日来奔波中的好消息吧。
凌晨一点精疲力竭的两个人回到家,煮了几个速冻饺子当年年夜饭,看着碗里的饺子,百感交集;这个年好难,好心酸。
电话里,我听到医生的哽咽
有人说,一场疫情照出了人性的善良与卑劣。在我眼里,逆行不畏艰险的医护人员就是最可爱、最需要感恩的人。
疫情暴发,医院隔离病房住院11天,看到医护人员冲锋在一线,救治大量的患者,马主任、许莹主任、龚一龙主任、林莹医生及许许多多我叫不出名字的医生和护士,他们每天都穿着厚厚的隔离服工作十六小时以上。
春节前夕找不到护工;父亲的双肺感染,加之有支气管炎和肺气肿,病情不断恶化。元月13日的那天下午父亲又拉又吐,将身上、床上及衣服全部弄脏;当时我正坐在轮椅上,有心无力。
夏女士和父亲在隔离病房治疗
隔离病房所有的医生和护士都了解我一家的特殊情况,纷纷轮流过来一起帮父亲换衣服、床单、被子,穿着防护服的医生护士们来回奔跑,个个弄得满头大汗、衣襟湿透,护目镜都是雾气。
第二天晚上,父亲血氧掉到80以下、呼吸困难,上了监护仪和氧气机,晚上还增加了针水;护士医生一直守候在他身边。
许莹主任和管床的林莹医生还主动把电话号码告诉我;以便于随时了解病情,并定时跟我打电话了解体温、饮食及身体状况,还宽慰我焦虑的心情。
我知道很多医护人员连续作战也都生病了,他们的家人也有生病的情况,连日值班,他们根本没有办法照顾自己病重的亲人。
我出院没多久,许莹主任给我打电话,询问我和家人身体情况,她在电话里说自己也生病了在宾馆休息,她说因为病人太多太多,医生和护士都要崩溃了,希望有人给“战士”们一点鼓励,希望我能接受媒体采访,如实述说一家人治疗的经过。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。
她一边打电话一边流泪,我在电话里听到她的哽咽声,我也哭了。
挂掉电话,我忍不住想到自己一家人求医的艰难,医生难,患者也难,他们只不过想给自己和亲人找到一张病床,想活着,但当时的现实是,医疗系统早已不负重荷。
稳定情绪后,我马上写了一封感谢信,其实这封感谢信我出院后就开始写了,因为老公突发病情没有继续,当晚我一气呵成,每一句都是我的真情实感,凌晨两点发到许莹主任的邮箱。
许莹主任对我说,这封感谢信对医护人员是极大的鼓励,在最难的时候,一声谢谢已经抚慰了他们疲惫的心灵。
令人高兴的是,父亲连续进行了两次核酸测试,终于转阴,已经在15日晚出院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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