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
夜色已深,我挺着大肚子坐在沙发上等陈敬,可左等右等,说好最迟九点就来的人,愣是不见踪影。
姐姐劝我就在她家住一夜,客房已经收拾好了。
我心里燃烧着一股火,还得假装没事一般,挤出笑来应对姐姐。
姐姐一走开,我就给陈敬打电话,可无论我怎么打,他就是不接,后来索性关机了。
我恼怒异常,恨不得砸了手机。
这一夜,我躺在姐姐家客房的床上,流了半宿的眼泪。
一直到第二天下去,陈敬才觍着脸来姐姐家找我。
我就一看到他,顿时火冒三丈,手上拿着的半只香蕉就朝他的头面砸了过去。
他不敢躲,只缩着脑袋,抬起手臂挡住我的攻击。
姐姐闻声出来,不悦地瞪了他一眼:“陈敬,小艺等了你一晚上,你有什么要紧事走不开,好歹也吱一声。你对待朋友同事也是这样做事没头没尾,毫无交代的吗?”
陈敬低眉顺眼,任凭姐姐数落,只拿恳求的目光悄悄瞟我。
我假装没看见。
昨天下午是姐夫的生日,请了我们过来吃饭。
饭吃到一半,陈敬就说有急事要走,还说最迟九点就来接我回家,结果让我等了一整夜加半个白天。
姐姐把他训得蔫头耷脑,我才起身拎包跟他走。
到了地下车库,陈敬讨好地朝我笑了笑。
我冷着脸不看他,不跟他说话。
他讪讪地说,昨晚林莉莉的儿子发烧,他帮忙送过去。
孩子挂点滴,林莉莉一个女人六神无主,只知道哭。他没办法,就在那陪了一夜。
我又气愤又恼怒,冲他吼道:“为什么她儿子发烧要找你?你是医生还是他老公?都当妈的人了还只知道哭,不懂照顾孩子当初为什么要生?”
陈敬耐着性子解释:“哪能这么说话呢?孤儿寡母多不容易啊!周阳临终前将她们托付给我,我怎么能袖手旁观?”
2
林莉莉的老公周阳和陈敬从小一块儿长大,两人大学还是室友,感情深厚。
我们结婚后,两家人偶尔会聚餐。
我对林莉莉的印象不太好,三十岁的女人,酱油和醋都分不清,生了孩子就像下个蛋似的,生了就不管了,一有点事就哭哭啼啼,撒娇倒是高手。
原本她怎么样跟我没有关系,但去年周阳得癌症去世,临终前将林莉莉两母子托付给陈敬,一切就变了味儿。
一有点风吹草动,林莉莉就电话轰炸陈敬,也不说话,上来先抽抽噎噎一顿哭,是个人都被哭软了心。
陈敬这种直男就更不用说了,几乎对她有求必应。
林莉莉家的马桶塞了,灯泡坏了,热水器不出热水了,有蟑螂有老鼠......都得喊上陈敬去处理。
我渐渐觉得不对劲,对陈敬耳提面命,让他跟林莉莉保持距离。
我气冲冲地说:“这些事家*的人都可以做,为什么总是喊你?”
陈敬不在意地笑笑:“一个女人和孩子在家,怎么可能放心让外面的男人上门?”
我气极冷笑:“难道你对她来说是自己人吗?你是我老公好不好?”
陈敬不赞同地瞟我一眼:“要不是周阳不在,她能这么憋屈?她们那么可怜,能帮一点是一点。你怎么这么自私?一点同情心都没有!”
我气得半死,说了半天还是我的错了!
有一次我实在没忍住,故意在林莉莉面前说,我没有公婆帮衬,现在肚子也大了,一个人待在家里不安全,言语间暗示林莉莉不要总粘着陈敬,不要总是大半夜就一个电话把陈敬喊走。
没想到当天夜里,陈敬回来就朝我吹胡子瞪眼睛,处处找茬。
我最讨厌这种不把话说清楚,净找茬的行为,索性打开天窗跟他说亮话,问他是不是林莉莉跟他告状了?
他冷冷地瞥我一眼:“你在一个寡妇面前秀恩爱合适吗?你怎么这么幼稚这么狠毒,专往人家心头插刀?”
我愕然,我什么时候在林莉莉面前秀恩爱了?
3
经过告状的事后,我才终于明白,我遇上一个骨灰级白莲花,我这种暴脾气、直肠子,根本不是她的对手。
虽然我的理智知道斗不过林莉莉,但情感让我无法控制自己,无法强迫自己去强颜欢笑,无法接受另一个女人瓜分我老公的无耻行为。
我还没想好怎么处理林莉莉和陈敬的事,就被一个突如其来的意外打懵了。
产检时,医生说我腹中孩子的心脏上有几个水泡状阴影,怀疑心脏发育不完善,医院复检。
我顿时慌了神,扯着陈敬一起,接医院复检,却得到不同的答复。
阴影是确切存在的,有的医生说孩子可能生下来就有问题,建议我们慎重考虑。
我被吓得脸色惨白,彻夜难眠,哭得眼睛都肿了,最后我医院再复查几次。
只要还有一丝希望,就不能轻易放弃。
我订了去北京的高铁票,有一种上战场的悲凉感。
可到了那天,陈敬竟然再次失联,电话不接,任凭我如何在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