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安可刚出高铁站口,在檐下看着斜风送来的湿雨,啧了一声,她把伞落车上了!
都怪老夏催的紧,三十分钟的路程,硬是打了十多个电话,总是问到哪了,烦的她心慌,不然以她这出自刑警队的身手和脑子,哪能丢三落四的。
不过安可又想到这次自己执行秘密任务的时间太久,期间又没和任何人联系,也真的挺叫人担心的。
老夏全名叫夏清周,是个菜鸡写手,资深宅女,平时不爱交际,也没什么朋友,这次自己没打声招呼就消失了那么久,也的确有些对不起她,所以自己刚一结束任务就来找她了。
可雨势渐大,久久未有停意,安可只好又回到车站,在候车室的靠椅上给夏清周打了个电话。
“喂,老夏,外边下雨了,我没有伞,出不去车站了,你来接我呗。”安可一边说着话,一边卸下身后的双肩背包,将它挪在怀里,后背成功地靠在了椅子上,她身体才略微放松。
“我这突然有个事儿,对不住了,等会儿雨停了,你打个出租车,直接到火锅店等我吧,地址是育才街的品悦楼,他家是有名的百年老字号,你和司机师傅一说,他就知道。”夏清周带着歉意和真诚的话音儿从手机话筒处传了过来,安可一听就知道,对方现在真的腾不出时间来接她。
“行吧,我一会儿直接打车过去,你抓紧忙完,我在火锅店等你。”安可和她又说了几句,然后挂了电话,抬眼瞅了下外边的雨,还在下着,她心一横,带上卫衣的帽子,背上双肩包,大步冲出了车站。
恰好,车站不远处驶来一辆出租车,安可赶紧摆手叫停,见司机师傅停下,笑着拉开车门坐在了副驾驶,摘下帽子,随手将被雨水打湿的刘海儿拨到耳后,露出光洁的额头,微笑着说了一句:“师傅,去品悦楼。”
司机师傅侧过头一看,不由得一愣,心想,这小姑娘,真够俊的!
爱美之心,人皆有之,他一高兴,说了句“好”,就一脚踩了油门,直奔品悦楼,也不像以往一样多兜圈子多收钱了…
品悦楼以醇和绮丽的古代风韵为特色,安可刚一走下出租车,入眼便瞧见了碧瓦屋檐处悬挂着的褐色铜铃,此时斜风细雨,铜铃轻响,似在与雨滴声缓缓相和,抚慰人心。
安可被雨淋着,顾不得多瞧,只两腿一迈,跨了一大步,急速走上台阶,有服务人员看见她要进来,连忙伸手替她拉开门。
“您好,这位客官,请您往里走。”服务人员是个姑娘,穿了一身古代丫鬟的衣服,弯腰屈膝,对着安可一阵谄笑。
安可尴尬的笑笑,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,这姑娘好端端的做什么奴婢模样,属实是服务过度!
“我朋友说她订好包间了,她叫夏清周,刚才打电话预订的。”安可语气淡淡,说了一句,等着服务人员领着她先去包间,然后开始四处打量起来。
许是因为天气不佳,店里并没有其余的客人,她四下扫视,并无不妥。
品悦楼一楼大厅中间放置了一座假山,引清泉缓缓流动,然后在底盘处汇成一池碧水,有几尾红鲤在池中浅游,煞是好看。
除了假山之外,同样吸睛的还有梁柱纹饰,桌椅摆件,无一不错落有致,精心勾勒,与古时茶间客栈相差无几,身处其中,还真像穿越到了千年前。
安可点着头连连赞叹,心想,老夏要在这地方安排自己吃顿饭,还真是够意思。
“这位客官,奴婢并未找到您好友的预订信息,您可以在大堂中稍等片刻。”服务人员在柜台翻了翻簿子,然后躬着身子向安可行了一礼,依旧一脸谄笑。
我去,还真是自称奴婢啊,这什么年代了,这家老板过份了吧!
安可先是被她的“奴婢”二字惊了一跳,然后才反应过来,对方是什么意思。
没有预订信息?老夏怎么回事,刚才在电话里不是说她早订完了么,安可深深地看了一眼柜台旁的服务人员,想要再问问,转念一想,又觉得没必要,反正在哪都是等,先在大堂里等着老夏来,第一时间就能看见她。
大堂内共有八副桌椅,皆是*褐沉木所制,桌沿儿刻着繁复精巧的莲花纹,透出古朴清雅的气韵。
安可选了靠近门口的座位,刚一坐下,就闻到了茶香,桌上的茶水竟是热的。
那位穿着丫鬟服饰的服务人员缓缓走了过来,拎起茶壶,将本来倒扣的茶杯正了过来,给安可倒了杯热茶,笑吟吟地说了句:“请您慢用。”
安可细长的手指接过,一股温热从指尖传来,她笑着说了句:“谢谢。”然后抿了口茶,转过脸看向窗外。
外面的雨还在下,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停,安可又续了几次茶水,也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,茶香袅袅,从壶嘴儿飘出,安可渐渐有了困意,她趴在桌子上,小脑袋压在胳膊上,眼眸阖了起来。
她不知道,自己这一睡,就是半个时辰,昏昏沉沉,然后恍惚听见人语,方有醒意。
“姑娘怎地还未醒,真是急死人了。”
“你急什么,郎中方才瞧过,都说姑娘没有大碍了。”大丫鬟洗砚一敛眉,示意先前说话那人别出声,怕扰了姑娘休息。
安可缓缓睁开眼睛,入目一片璀璨,她皱起眉,瞪大眼睛细看,原来是一副画屏吊在床顶,画上用金线描彩,橙玉点缀,五光十色,刺眼至极。
这审美也太极端了吧!安可不忍心再瞧,一偏头,正好看见了在床边站着的两个丫鬟,泪眼婆娑,正紧盯着她。
嗯?我怎么躺着?安可心里正疑惑,就听见那两人又说话了。
“哎呀,姑娘,您醒了,我赶紧去告诉老爷和夫人。”小丫鬟看见在床上躺了两日的主子醒了过来,十分地高兴,语气雀跃,要往屋外走。
“哎”洗砚忙拉住她,说:“你去小厨房给姑娘端碗粥来,姑娘许久未进食,必是饿坏了。”
那小丫鬟刚被主子买来,还未被赐名,有些毛手毛脚,此刻听了大丫鬟的话,只说:“老爷和夫人都急坏了,姑娘醒过来,我得先告诉他们。”
“屋外有通传的小厮,你去做什么,快老老实实去端碗粥来,真是没规矩。”洗砚生了气,推了那小丫鬟一把,忙又转过身从桌上的茶壶里倒了一杯温水递了过来。
安可此时看见面前这幅场景,正满脑子问号,她是谁,她在哪?
难不成这是品悦楼的私人订制套房,看见她睡了过去,就把她安排到床上了?
“姑娘,您渴了吧,我扶您起来用些水。”洗砚上前搭过安可的肩膀,要扶她做起来。
“我...我不渴”安可一开口就把自己吓了一跳,这嗓音沙哑得厉害,不应该啊,刚才她喝了挺多茶水的啊。
“姑娘,您喝一些吧,都怪奴婢没照顾好您,才叫您遭了这么大的罪。”洗砚看见主子呆愣的模样,心里更是难受,眼睛又要落泪。
姑娘是丞相府的千金,身尊位贵,从小便被老爷和夫人娇养在阁中,不曾受过一点屈,吃过一点苦,她们这些下人们小心伺候着,生怕主子磕了碰了,可好巧不巧,前几日姑娘偏偏遇到了那几个天杀的混子,硬生生把姑娘吓晕了过去。
安可坐起身,就着洗砚的手,低头小口喝着水,面上一派平静,心里却在悄悄分析着情况,此时她身下躺着的是一张华贵艳丽的木床,在旁边伺候的小姑娘泪眼盈盈,细心周到,不像是个简单的服务人员。
她素以直觉敏锐著称,也靠着感觉和思维破过几起案子,不仅身手了得,也深得领导青睐,不然也不会三番五次的被派去执行秘密任务。
安可简单分析了一下,觉得自己定是在做梦呢!
她愣神的功夫,就喝了一整杯的水,洗砚见状,又要继续倒水,被她拦住:“别倒了,我真的不渴。”
正说话间,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,屋门也随即被大力推开。
“婉书,你醒了,觉得怎么样了,还难不难受?”来人是个妇人,头顶插满了小玉簪,一支红翡滴珠金步摇正晃悠悠地戳着安可的眼睛,朱唇一张一合,连连发问。
妇人细眉明目,见到女儿好端端的醒了过来,心里算是踏实了许多,只是女儿的神情不对,好像是痴了...
她被心里突然冒出的想法吓了一跳,却又不敢直接问,只一抿唇,又问:“见到娘亲,怎么不吱声呢。”
安可听见“婉书”二字,只觉得十分熟悉,像是在哪里听过,但又记不太清,大脑快速运转,也没能捕捉到丝毫有用的信息。
“啊,我醒了,不对,我没醒,我睡着呢。”她下意识回答,含混不清,胡言乱语,显得越发痴傻。
妇人见此,越加确定心中所想,一时大骇,连身子都站不稳了,洗砚忙扶过来,小声说:“夫人,您别急,姑娘定是因这两日睡得太沉了,才会如此,多休息两日便会好的。”
还要休息两日…她心里笃定女儿是被吓傻了,已经听不进去洗砚的话。
妇人稳了稳身子,眼泪却涌了上来,她走到床前坐下,两只胳膊一把抱住自己的呆女儿,泣声说:“相爷进了宫,晌午就要回来,瞧见你这副模样,怕是又要闹起来。”
“哎,我苦命的女儿,怎么就被吓成这样了。”妇人像是在自言自语,又像是在跟安可哭诉。
安可:“...”我什么样了,你到是说清楚啊!
不对,她刚刚说“相爷”,方才又管自己叫“婉书”,这两个词接连出现,让安可的大脑百转千回,瞬间清醒。
傅婉书,丞相之女!
自己变成了傅婉书,那个老夏写的言情小说里的最惨女配!老夏曾经码过一个古代言情小说,名字叫做《红豆生南国》,故事情节及其狗血虐情,主角配角全都不得善终,而其中最惨的还是要属女配角傅婉书。
傅婉书出身望族,举止有度,心中有情,但最终却被她最爱的夫君以一杯鸩酒毒杀,死后家族覆灭,爹娘惨死,相府中上百口的男丁女娥皆流落边疆为奴为娼。
何其苦兮,何其悲哉!
安可曾经不止一次地吐槽过老夏,说她把女配搞得太惨,太叫人同情,反而挡住了主角的光芒,当时老夏一听,居然生起了要把主角也写死的念头。
瞧瞧,这叫什么人?而如今自己穿成了傅婉书,这又叫什么命?
“哎。”安可叹了口气,看着眼前的古生古色,她的头越发晕涨起来,她勉强定了定神,在心里安慰自己,再睡一觉,一切都会过去的。
当她再次醒来,自己肯定在火锅店吃火锅呢......
“婉书,来,用些米粥儿,好消化。”傅婉书的母亲赵氏看着女儿双眼发直,沉默不语的样子,心里虽然难受,但为母则刚,她硬生生止住眼泪,挺起精神,端过小丫鬟递来的粥碗,盛起一勺,放到了女儿嘴边。
安可看着妇人慈爱的眼神,又想到了自己的妈妈,她和妈妈很像,神情表象间皆是一样地温和可亲。
她低下头看了一眼瓷碗,碗里淡*的小米粥上搁着几颗蜜枣和晶莹的银耳,赵氏用勺子舀起来,一股香甜儿就钻进了她的鼻尖,让她不自觉咽了咽口水。
她果断接过,然后缓缓吃了起来。
这身子,好像饿了很久......
赵氏看着女儿一口口的把粥吃没,满意地瞧了一眼端来粥碗的小丫鬟,那小丫鬟觉得自己有功,又大着胆子说:“姑娘,这小米粥味道甘甜,最是好入喉,只不过性凉了些,所以奴婢在熬了一会儿后又加上了性温的银耳和红枣,这样即补身子又不影响口感,您大病初愈,用这是最好不过的。”
一旁伺候的洗砚看了这小丫鬟一眼,皱了皱眉,但又什么都没说。
“恩,不错,下去领赏吧。”赵氏笑着说了一句,将女儿手中的粥碗递了下去,然后又转过身看着傅婉书,道:“婉书,你好好休息,什么都不要想,也什么都不要怕,那几个故意吓你的泼皮已经被相爷处理了,那些混账再也害不得你。”
故意吓我......难道原主傅婉书是被人吓死的?
安可记得原文里的傅婉书也算是端庄大方,智勇双全,怎么到了这里就变得如此胆怯,难道是因为她年纪还小?
因为赵氏的几句话,安可对傅婉书生出了好奇,急着想看看这副身子的样貌,所以她抿着唇,乖巧地对赵氏点了点头。
“知道了,娘亲,婉书会听话的。”她小声嗫嚅了一句,有些嘶哑的嗓音低低响起,像含了一块被阴雨天打湿的棉絮,更加让人心疼。
赵氏一把搂过,将她抱在怀里,嘴里喊着心肝儿,眼里冒着泪花儿,又是一副断肠模样,安可被她贴身抱着,妇人身上有淡淡的荷花香,细腻柔滑的手紧紧箍着自己的女儿。
安可想起自己自从上了高中后,好像从来都没抱过妈妈,妈妈的怀里是不是也是这样的温暖香软,真想快点从梦里醒过来,然后给妈妈打个电话,告诉她,我想她了。
洗砚看不得主子伤心,抬起手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泪,宽慰着说:“夫人,姑娘还好端端的呢,咱们该高兴才是,等相爷回来,看见您这样,不定怎么心疼您呢。”
朝堂之上本就事多,相爷又典领百官,总揽*务,日理万机,平日里很少到后院来,赵氏也尽量不叫他操心后院这些事儿,这回傅婉书被吓晕过去,赵氏没敢瞒着,相爷一听,发了好大一通脾气,不到半日,就把那些歹人乱棍打死,丢到了乱葬岗,又连带着拔起了一条几十人的暗线,别人的眼线放在相府后院几年,她身为当家主母,竟一点不知。
可不能再叫相爷生气了,赵氏“嗯”了一声,心理也有了主意,准备先不说婉书被吓傻的事儿,等婉书休息两日,若还是这个痴傻的样子,再告诉相爷也不迟。
眼下,只能先找医官来看看了。
她又抱着傅婉书哭了一会儿,连连交代了洗砚好些事儿,才颇为不舍地走出了房门,等她刚迈出屋去,安可就穿鞋下了床,准备拿起铜镜瞧瞧自己的模样。
“姑娘,您刚醒过来,有什么事儿,您吩咐奴婢做就好了。”洗砚伸手,要给她提鞋,却被拦住。
“我自己来。”安可摆摆手,快速地穿好了绣鞋,又问:“这屋里有镜子吗?”
洗砚反应过来,明白主子是想照镜梳妆,可怎么连屋里有没有镜子都忘了,她压下疑惑,朝软榻那边的屏风一指,道:“姑娘,铜镜在屏风后呢。”
安可偏头一瞧,几步走到屏风后,见到镜子里的人,一时语塞神滞,惊住了,怎么和自己长得一样呢?
她身子往前挪了挪,凑近了看,又觉得这模样和自己还是有些不同的,细眉杏眼,琼鼻薄唇,较她少了些英气,多了些温婉,她皱起眉,微微眯眼,然后抬起瘦削的下颌,想要给这柔和的面庞添些杀气,可左瞧右瞧,终是败给了那两条娇盈盈的细眉。
“姑娘,您还是快些躺下来休息吧!”洗砚看着时而皱眉时而瞪眼,时而陷入沉思,时而手舞足蹈的主子,觉得自己脑袋都要炸开了。
“行,我马上躺下。”安可摆弄明白了傅婉书的身子,就依着洗砚的话,躺到了床上,她想,自己睡一觉,说不定醒过来就在品悦楼了。
她歪着头,寻思了一会儿,见洗砚还在床下候着,便问:“你怎么还不走呢?”
“奴婢想着等您睡着了,奴婢再走。”洗砚低着头,缓缓回答,她在傅婉书身边照顾了一夜,直到守着主子醒了过来,此时已双眸微暗,疲态尽显。
安可听她说完,再一细看,觉得这姑娘尽心竭力地照顾着自己,着实不错,此刻虽是在梦里,但自己与她也算是有缘,心里起了疼意,不忍叫她再这么候在这儿。
于是便仰着脖子道:“你快去歇着吧,我这儿不用人伺候了。”
“奴婢等您睡着了再走。”洗砚抬头,眼神执拗。
“也罢,那你就过来和我一起躺着吧,左右都是在梦里,你我不妨大胆一些。”安可笑着朝她招了招手,随意地说着话。
“啊?”洗砚虽没听懂她说的什么梦里,但还是知道规矩的,她上前几步,跪到了床边,软声说着:“姑娘,您若是还怕着,奴婢就这么陪着您。”
她将手搭在床边,端正的眉眼定定地看着主子,不肯越矩半步,安可从她的眸中看到了畏惧,是一种对等级的畏惧,一种对规矩的畏惧。
她们同是女子,却有主仆之分。
她想都没想就伸出了手,拽起洗砚的身子,半是试探,半是心酸,冷横脸着说:“你不是我的贴身丫鬟吗,上来给我暖暖床,怎么了。”
等等,这句话怎么有点霸道少爷爱上我的嫌疑......
洗砚一下红了脸,僵硬着身子,有些无措,安可也顾不得羞耻,又一把将洗砚拽到了床上,拉过被子,哑着声说:“就这么躺着。”
“姑娘,这不合规矩,夫人若是知道,定饶不了奴婢的。”洗砚紧抿着唇,不敢看主子的眼神。
“就这一次,我马上就走了,没人会知道的。”安可闭着眼嘀咕了一句,不再说话。
窗外的风轻轻吹动着帘幕,细密的光丝穿过海棠树,照在帘布的鹤纹图案上,与绣线交织在一起,重重叠叠,摇摇曳曳,就像洗砚的心一样,飘飘浮浮,闪烁不定。
她想,就这么躺一会儿,等主子睡着了,自己再悄悄下去。
过了半晌,耳后传来主子沉缓有序的呼吸声,她轻轻掀开被子下了床,然后给傅婉书掖好被角,暗暗告诫自己,无论姑娘变成什么样,都是她的主子,以后,可不能再贪心了。
这么一瞬,也该只是一瞬。
这时候正是盛夏,窗外的海棠花开得浓烈,一阵微风袭过,便有花瓣扑簌簌的落了下来,堆积在树根四处,风再吹,就像吹起了一股花浪涟漪。
待到日薄西山,花浪早已飘散纷飞,落了满地,有两个丫鬟模样的姑娘快步走近,不经意地踩了几脚,便将那些花瓣踩进了土里。
琼蕊娇姿绽秀枝,生逢知己赏一时,可堪落英终归土,命缘有序卿莫痴。
世间事物,高低贵贱,谁能只言片语就说得清呢!
“相爷回来了,可姑娘还睡着呢,这可如何是好?”大丫鬟浣墨悄悄和洗砚说了一句,似在商量。
“姑娘睡了三四个时辰了,也该醒了,你和我进去瞧瞧再说。”洗砚轻轻推开门,领着浣墨进了屋。
安可听得一声响动,蓦地睁开了眼,嗓子有些发干,还没等她反应过来,便又瞧见了洗砚,还有她身后的一个丫鬟。
“我怎么还在这儿?”她瞪大了眼睛,喊了一句,直接把两个丫鬟问懵了。
她睡了一觉,醒过来不是该在品悦楼吗,怎么还在这什么相府呢?
“姑娘,相爷回来了,夫人没瞒住您的病,相爷一会儿就要往后院来呢。”浣墨没瞧见安可刚醒过来的模样,也不知她刚才在说什么,只把心里着急的事儿先告诉主子。
赵氏觉得自家女儿一觉醒来,虽然变得傻气了,但也有可能是被吓得,过几日便会好了,所以准备瞒着相爷这事儿,叫他少些忧心,可没料到有个嘴快的小丫鬟将婉书醒来的消息早早告诉了相爷。
相爷知道后,便急着过来,不过他此时还在与礼部的冯侍郎议事,傅婉书还能有些时间收拾好自己。
“姑娘,起来梳洗吧,您有精气神些,相爷心里也高兴。”洗砚说了一句,然后就端着水盆走了过来。
浣墨最擅长梳髻挽发,此时她拿着脂玉角梳在一旁侍候,只等着姑娘净完面,然后给姑娘梳个俏丽好看的发髻。
安可看着两个小丫头忙着收拾自己的样子,心神也跟着震荡紧张起来,她以往一向冷静理智,总能快速做出最佳判断,这回眼见为实,耳听为真,她相信自己是真的穿越了次元,变成了故事里血肉鲜活的人,所以不敢再散漫地随意搭腔说话,也急着把自己整理妥帖,去见书里那个老狐狸父亲。
事已至此,她接下来有太多需要探知的事情,例如是谁害的自己,又为了什么,这相府是否安全,家族关系如何,命运的网一早就开始编织收拢,她又如何破茧而飞,这一切的一切,都让她感到焦虑和忐忑。
但她既然已经成为了傅婉书,就得替傅婉书好好活着,就当是一次任务,她须得扮演好这个角色,然后一直走下去。小说精彩后续,戳阅读原文!预览时标签不可点收录于话题#个上一篇下一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