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陶瓷朋克少年当霸道总裁和白莲花都已老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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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格敲响赵家大门的时候,天边正黑得阴沉。

凌晨一点半,天上没有几颗星星,寒气钻进他年老失修的颈椎里,让他一个哆嗦。他紧了紧羊绒围巾,又敲了一遍门。

他能听到赵跋打电话的声音——响亮、武断、语速极快,毫无间断地自顾自说下去,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。赵跋的声音越来越近,也越来越响,最后停在门的那边。

门开了。赵跋偏了偏头,示意他进来,一句寒暄也没有,就转了身打着电话踱回了客厅——

“……总之,要尽快落实墓地的事情,风水是要看的。价位不用太考虑……可以,他一直很喜欢那里的风景。对……”流利下达命令的舌头在这里打了个结,他别别扭扭吐出最后一句,“……那就辛苦你了,刘秘书——谢谢你哦。”

赵跋将电话挂断,砰地丢在实木老板桌上,自己则一屁股窝进皮沙发里,掏出一颗烟在嘴上叼着,长出了一口气。他没有让王格坐,王格也没有等他让,自己拣了最舒服的那张沙发椅坐下,潇洒地摘下样式考究的羊绒围巾,丢在茶几上。

“情况如何?”

“就电话里说的那样。”

“人呢?”

“屋里。”

王格起身去卧室。赵跋下意识地伸手拦他,但又硬生生地收了手——到了今日,就算让王格和张白单独在一起又能怎么样?他们还能发生点什么?张白就要死了。

也许不是下一秒,下一分钟,甚至下一小时——但他确确实实,明明白白地是要死了。还有什么可吃醋的呢?

这一瞬间他觉得嘴巴很干,那根烟硌在嘴里,突兀又难受。咽了口吐沫,他伸手去寻打火机,中途却拐了弯抓起了手机——葬礼的事情还没有完全落实好,还有些细节需要交代。

现在公司里这些人,从刘秘书起,有一个算一个,都是些废物,事事都得他亲自打电话去张罗——以前哪用得着这样?他说一句话,早就有人把事情给办好了。

王格在张白床前坐了几分钟。他盯着这个骨瘦如柴的男人看了一会,想从他脸上看点年轻时的样子来。可是他只尝试了一下,就放弃了。

不仅是因为眼前的张白眼圈眍?,花白的头发长久没有洗,一缕一缕贴在额头上,皱纹爬满了脸颊,更是因为王格本人早就想不起张白年轻时候是什么样子了。

但他分明有个印象,当年张白是十分漂亮的,不然他也不会爱他爱的死去活来,甚至动了不结婚,和他出柜相守到老的念头来。

只是这念头也只动了那么一瞬而已。而且都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。现在,王格的女儿,都快有当年的张白那么大了。

他再次出现在客厅时,赵跋依然在打电话,这次说的是葬仪车队的事。方才卧室门没有关,王格全程旁听了他那些不断拨出的电话,心中不由地涌出一阵烦躁,又被强压了下来。

赵跋几十年如一日地招人厌恶,但这次不同——张白要死了,为什么还要和他计较呢?所以他回到原位置坐下来,双手交叉叠在膝盖上,腰杆挺直,微微向后仰去,等待着。

赵跋终于收线时,客厅里一阵死寂。他转过头,正巧对上王格的脸。也许不能说巧,王格一直在专注地看着他,只要他回头,这对视就一定会发生。

赵跋完全没有做好准备似地,茫然地盯着王格看,似乎不能理解王格为什么出现在他家的客厅里。

这让王格心里涌出一阵几乎可以称为同情的感觉,其中又掺杂了几分快意。他享受地欣赏着赵跋的神情,觉得差不多了,就抢先开口,

“所以你让我来,是要做些什么?”

“张白要死了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

一阵沉默。王格居高临下地看着赵跋,他想,也许是张白昏迷前留了什么话,想要见他一面——这念头无从查证,但仅仅是幻想这个可能,也让他心醉神迷。

倒不是说他还对张白有什么超出友谊的感情,当然,这感情确实存在过,但也是很久以前的事情。现在,他已经不再晨勃,也很久没去外面寻欢猎艳过。对于一个连性欲都几乎没有了的男人来说,爱情算什么东西?

但是雄性的象征不再勃起,雄性的好胜心却还在。对手的颓败,依然能让他感觉到不亚于射精的快感。然而,这快感渐渐消失在赵跋的神情中。

王格觉得对面那个男人看起来不仅有些颓唐,更像是完全失却了方向。

他突然意识到,赵跋找他来,也许与张白无关——起码不仅仅与张白有关。也许是几十年来的针锋相对,让赵跋误以为两人之间还有些微妙的情义存在;

也许是早前因张白而勉强维持的来往,让他产生了些莫名其妙的依赖;

当然,也有可能是即将失去张白的恐惧,让赵跋方寸大乱,他又实在找不到人可以陪他坐一会。

毕竟赵跋这一辈子,身边除了下属与合作伙伴,也只有几个旧情人算得上社会关系。只是从公司总裁的位置退下来后,下属和合作伙伴都成了后任的社会关系,而旧情人们早在张白身体渐渐不好后,就一个个断了联系了。

王格不属于那三种关系中的任何一个。本来他也只是个合作伙伴,还是最外围的那种——当年王格任教的高校与赵跋的公司合作开发一个产品,王格留洋时接触过这个领域,临危受命被派来做代表。

代表做的不错,为学校挣了不少利益,相应地也受了赵跋很多白眼。当然这都是背地里。

表面上,两人还是谈笑风生的。这项目规模不小,但只做了几年,之后就断了合作。本来,仅凭他们那点貌合神离的交情,谈判桌上下来后再不该有什么交集,合作终结后,换了电话号码大概都懒得彼此通知。

但对方身上同类的气息,让两人心照不宣地成为猎艳的同*。又因为一个张白,他们从同*成了情敌。到了最后,情不见了,敌却还在,两个昔日GAY圈顶级TOP,就这么彼此厌恶着来往到今天。

赵跋毕竟是赵跋。此时他恢复了些精神,手又伸向桌上的电话。王格开口打断了他,

“张白要死了——然后呢?需要我做什么?”

赵跋抬起眼睛看了他一眼。颓败与茫然在这一眼中化为乌有。他的眼神阴沉沉压了过来,辅以一贯的低沉语气,

“我以为,你会想要来看看他。”

“……或者看看你。是吧?”

赵跋眼中的压迫感更甚。但王格全不在意,他掏出一根烟,利落地点上。赵跋没有阻止他,这让他更加从容,也更加自信——他相信对方不仅色厉内荏,而且很怕自己突然离去。奇怪的是,这判断并没有给他带来更多的快意。

他只啜了一口,就将烟按灭在烟灰缸中,“抱歉,我想起来了,张白不喜欢别人在他的地方抽烟。”

话一出口他有些后悔,这像是一句挑衅。他一向乐于挑衅赵跋,但此时此刻,没这个必要。果然赵跋迅速抬起头看了他一眼,却没说什么,又迅速低下头去。这下,王格是真心实意地后悔起来了。他向前躬身,主动开口,

“那么,一切都妥当了么?还有什么我能够帮忙的?我有几个学生,还可以顶些用处。”

“不用你。一切都安排好了。”

“医院去?”

“他不想去。何况,这个病,去不去也相差不大。他如果能醒来就是能醒来,醒不来……”

赵跋顿了一顿。“死”字哽在嗓子里,让他转换了话题,

“总之,我是有一件事拿不定主意。张白的遗体,要送到哪里呢?”

遗体还能送到哪里去?自然是火化了,然后妥帖安葬。但既然赵跋有此一问,那么必定有些其他的缘故,而且,这缘故,该是他王格也知道的。所以王格眯着眼想了一想,终于从他名校教授精密大脑的最深处,挖出了一点相关讯息——

“……他想海葬,是不是?因为那个……他那个初恋,叫什么来着……我想起来了,是楚敛。当年事故死在海里那个。对吧?”

赵跋脸色更难看些。他是预料到王格会记得,然而王格真的记得了,他又有些不快。不过此刻也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。他点点头,

“你也知道的。他年轻时候……总归是有点胡来。我的想法,是安葬就好,什么海葬,没这个必要。你觉得呢?”

“然而这是他的愿望。你都霸道了几十年,总不好最后,还要不尊重他的意思。”

赵跋沉默了几秒钟,艰难地开口,

“然而我觉得是没有这个必要……”

“是么?”王格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,“要是你真的觉得没有必要,就不会为这个半夜叫我来——赵跋,你就承认吧,临到最后张白心里还惦记那个人,你是很在意的。”

王格没有理会赵跋的脸色。年轻时赵跋好像只霸道的狮子,动不动就要狮吼咆哮,那时候,王格也没有怕过他。何况现在,他老得牙齿指爪都钝了呢?既然开口了,他就索性一气说下去,

“你不过是在意他年轻时候有过恋人,跟了你又没有把人家全盘忘掉。可是你记不记得,张白只是和人家见了一面,你就要打断他的腿,人家的恋人来求情,你要将人家捆起来丢到海里去?你这样对他,他凭什么要对你死心塌地?”

“他跟了我,又去见他,是什么意思?”赵跋的声音在喉咙里压得低低的,牙齿都咬在一起,“什么叫做只是见了一面?”

“谁没有过去——你赵跋没有?你的旧情人这一间客厅都塞不下。见面吃个饭而已,那时候他们都分手多久了,那时候,张白跟着你也有三四年了吧。”

“既然跟了我三四年,就更不应该去见他——有什么意义?啊?”

前半句话依然是阴沉冰冷的,但到了最后,赵跋还是忍不住吼了出来。王格冷漠地看着他,突然没有了再争论下去的兴致。

他并非不知道赵跋是这样的人。但每到这种时候,他依然会咋舌感慨,居然有人会自我中心到这般地步。那点同情消失无踪,王格轻声感叹着,

“赵跋,不是我说话刻薄,张白这一生,跟了谁,也要比跟你强。你霸道一辈子,就没觉得对不住他过?”

他的语气与音量一样轻飘,不带一点指责,却带了三分好奇,像是真的不解,所以去询问一个最平常不过的问题。但这轻飘的疑问,却激起了赵跋狂暴的反应。他的脸猛地涨红起来,头上青筋爆出,呼吸一下子又急又重——不过这,也在王格的预料之中。

“王格!”赵跋猛地站起身,大吼出来,“我待他如何,那是我们之间的事!何况最对不起他的是你!最初他也不过是见了你几面!还是我介绍了你们认识!你难道不知道我在追求他?朋友妻,不可欺!你算个什么东西?!横插一杠!骗情骗色!最后去和女人结婚!若不是你,张白怎么会抑郁,今天身体也不会这样差!”

“若不是你,我说不定和张白过了一辈子,也不至于去和女人结婚。”王格看都没看他,自顾自捻起一根烟。这次,他毫不客气地点了起来,夹在手指里向赵跋的方向点了点,“你也知道你只是追求他,他从没说过要和你在一起。至于我这边,抱歉,主动告白的人是他。说到这个,赵跋,你不至于记不起来,张白最后是怎么同意跟了你的吧?”

“他跟了我,当然是因为他爱我!”

赵跋声嘶力竭地吼,然而现时不比当年,咆哮起来受制于老迈的心肺,总无法持久。前半截勉强算是中气十足,到了“我”字一下子哑了音。屋子里突然静了下来,只有他短促的喘气声突兀地响着。

王格没有反击,只是盯着他看,手中的烟燃出长长的灰,半路断开来,落在地上。烟雾缭绕中,他脸上的皱纹隐没了,显得年轻许多,腰板挺直、衣冠楚楚,他好像还是那个风度翩翩的名校教授。

但在这灯火通明的房间里,赵跋头上的白发和脸上的纹路却都清晰可见,在惨白的灯光下,他的嘴唇因为缺氧显出不健康的紫色。看起来,他们甚至不像是一个年龄的人。

赵跋终于泄了气,颓然地坐在沙发上。若是以往,听到他们两个吵架,张白必定要出来打圆场,替他们说合的。他总是要和王格断交,但是张白私下里劝他,说他朋友并不多,要珍惜一点。

那时候他虽然不愿张白与王格单独接触,但对三个人共同行动,却并没那么抗拒。毕竟,他才是赢家,当着输家的面享用战利品,也是胜利者奖赏的一部分。

谁知到了此刻,他发现,最后真的只剩下一个王格,勉强算是朋友。而张白——赵跋猛然发现,张白身边,是一个朋友都没有的。活到这把年纪,父母早不在了,如果不是还剩下一个王格,这世界上,也只有他赵跋一个人,知道还有个张白存在。

赵跋垂着头,双手在脸上用力搓了搓。他想起早几年,张白曾经想养只狗,但他没有同意。那时候他还没有从公司总裁的位置退下来,日理万机,忙成陀螺,对张白都不剩几分耐心,何况要多一只狗。

毕竟多了一个活物,就得多许多麻烦。更何况,他一向不喜欢狗,也一向不喜欢张白的注意力被别的东西分了去。可是张白却十分坚持,向他磨了好久,简直不把他的明言拒绝放在眼里。为这个他正经收拾过张白几次。后来张白身体越来越不好,精力也不行了,这事才不再提起。

他又想起,再久远一点的之前,张白也曾想要领养一个孩子。当然,也是因为他不同意,没有办成。

此刻他突然开始后悔。早知道张白要去得这样早,他应该同意他领养一个孩子。也不至于今日境况下,身边只有一个王格。

他从指缝里抬起眼,看了看王格。王格依然在看着他,一只手垂在椅背上,指间的烟快要燃尽了。

因为张白不喜欢,最近几年赵跋不曾在客厅吸烟,桌上并没有烟缸。王格自己伸手入怀,掏出一只银制随身烟缸,将烟灰点在里面。

“你女儿……”赵跋转换了话题。他声音有些虚弱,但他说话一向气壮,这虚弱听起来也不大明显,“上中学了吧?”

王格似乎愣了一下。但他很快恢复了平日的模样,淡淡道,

“今年高二了。”

“……这么大了?”赵跋顿了一下,“你离婚时候我见过她,那时候才几岁吧。”

“我离婚也有十几年了。你没有在意而已。”王格笑起来,眼神转向一边,接着说,“我女儿很漂亮,现在和她母亲住在一起。我定期会去看她。”

这话说完,王格补充道,

“上次见面我给她买了一只手表,她很喜欢。”

“她很信赖我,也很崇拜我,遇到事情会咨询我的意见。她现在读的中学就是我建议她考的,当时我参考了很多资料,考上之后她很高兴,我也是。

我问她想要什么礼物,她自己要的是手表。为这个我还专门去了一趟瑞士。本来是想带她一起去的,只是她课业忙,她母亲没有同意……”

王格像迅速瞥了赵跋一眼,却正对上了赵跋的眼神。话说到一半,他停了口。

赵跋的眼神常常是严厉的,像是能看透对方所有掩饰,并报以嘲弄与蔑视。王格习惯了与这样的赵跋对视,并能毫不落下风。

但此时,王格却感觉那眼神在他脸上抽了一掌,他立刻扭过脸,还是能感到火辣辣的胀疼。在赵跋面前他第一次无所遁形。

“我……”他开了口,却无法接下去。手中的烟燃到了手指,他一抖,烟头脱了手。低头看时,笔挺的西裤上留下一道可耻的烫痕,烟灰凌乱地散在他光可鉴人的皮鞋上。

他咽了一口吐沫。

“其实,我是有一点羡慕你的。”赵跋却没有注意到这些,疲惫地开口,“不论如何,你要是有什么事,身边还有孩子陪着你。我只有张白。要是张白出了什么事,我就只有自己了。”

王格短促地笑了一声。

“算了吧。”

他已经意识到,赵跋什么都没有注意到,那只是自己的幻觉。但此刻他已经不愿接着掩饰下去了。他继续说道,

“只有在升学、生日、假期游学,还有其他需要大额费用的时候,我才能见到我女儿。我猜,下一次见面是大学入学,再之后,应该就是她结婚的时候了。”

这话似乎让赵跋很吃惊。他猛地抬起头,瞪大眼,但又在一瞬之间平息了下来,玩味地盯着王格看。

“你竟然会任凭你老婆这样耍你?你会是这种人吗,王格?”

王格几乎有些佩服赵跋。这真是一个坚韧的男人,看来他是从自己的事情上汲取了力量,连被“张白将死”所打击而泯灭了的神采,都从他眼神里再次迸发出来了。他注视着赵跋,淡淡道,“那又能怎么办呢?”

“你会没办法?你不是一向最有办法。后院起火,摆平出轨,我记得是你的拿手好戏的。不论如何,不能被人当傻子耍啊。”

王格摇摇头。但是赵跋说到最后一脸不忿,好像真的是很替他生气了。王格知道这份同仇敌忾多半出于今晚的特殊性。

但这些事压在他心里太久,从没有表露过,不论在谁面前,他也都是骄傲矜持、风度翩翩的社会精英。今天却不同——同样是出于这一晚的特殊性,他还是同赵跋说了下去。

“赵跋,你记不记得我是怎么离婚的?”

赵跋对别人的事情向来不在意,但王格离婚的事情他还真的有些印象。毕竟,他们年轻的时候,王格在本城GAY圈里也是个风云人物,多少小零肖想的顶级TOP。

这样的人,结婚是圈子里的一件大新闻,离婚就更加是件大八卦了。何况当时情况还十分不堪,身为教授,王格竟然是和自己的女学生乱来,被老婆捉奸在床净身出户的。

“你老婆逮到你出轨。”赵跋说,“你很不小心,结婚才几年就出轨?还要被捉到。女学生?你胆子也真大。”

“其实不是什么女学生。”王格向后仰过去,靠在皮沙发椅背上,“我是纯GAY,和我前妻要靠吃药才能硬起来,怎么出轨女学生?男学生倒是有过——但那晚不是。那只是个借口。”

他嘴角撇了撇,温文尔雅的脸上因这个动作,挤出了一叠皱纹,看起来一下子苍老了许多岁,和赵跋又很像是同龄人了。

“她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是GAY。她也曾是我的学生,家里是农村的贫户,我以为她是很单纯的。她手里有证据,我要是不同意按她的条件离婚,她就把东西寄到学校去,告诉别人我是骗婚艾滋GAY。”

“……你有艾滋?”

“当然没有!”王格有些不耐烦,“我又不是你,我每段时间床伴都是固定的,又有安全措施,怎么会有艾滋?只是那种情况下,她真的去举报我,谁会信我?”

“……”

“总之,就是这样了。钱,我还是有一些的。也没有别的亲人,还能给谁花呢?给他们母女花,也没什么不甘心。只是……”

王格不再说下去,又点了一根烟,慢慢吸着,把烟灰一下一下点在随身烟缸里。赵跋又坐了一会,姿势都没有动过。最后,还是赵跋先打破了僵局。

“我真没想过会是这样。”

“是啊。谁能想到呢?”

又一阵沉默。赵跋突然开口,

“那时候,你也是十分风云的。那些骚货总在酒局上提起你,我是不大服气——但是见了面,又觉得难怪,你确实很不错。谁知道最后你居然喜欢了张白。”

王格笑起来。烟雾里看不清他表情,倒是能听出一点怀念的语气来,他说,

“是啊。可惜张白也没跟了我多久,最后还是跟了你。竟然这就这么过了一辈子。”

“就算……”赵跋语气中难得有些犹豫,道,“你们,也不会有一辈子吧。”

王格又笑了起来,没有接话。

又是一阵沉默。

“王格。”

“嗯?”

“我是真没想过,会是这样。”

“是啊,谁又能想到呢?”

……

王格走后,赵跋又在客厅坐了一会。灯光太亮了,他觉得有些晃眼,也有些疲惫。但是他不困,并不想睡觉。房间里太过安静了,他打开唱片机,黑胶唱片转动着,流淌出老派爵士的旋律来,他听了一会,又关掉了。

他从烟匣里抽出一根烟,在手里揉了揉,最终还是没有点燃,丢在一边。再坐一会,他起身进了卧房。

张白依然保持着那个姿势,一动没有动过。灯光昏暗,监控器上几个红灯闪烁,发出滴滴的声音。张白一向睡眠很差,赵跋真的不知道,这样吵的声音里,他是怎么能够睡得这样熟的。

然而张白确实没有醒。屏幕上反射出幽幽的荧光,照在他的脸上。赵跋盯着屏幕瞧了一会,波动是很平稳的,看来今晚可以这样度过去了。

他缓缓吐出一口气,慢慢走出去,带上了房门。客厅明亮的吊灯把光投在他的背上,在地上拉出一条长长的影子。

END

灵感来源:

我们都看过这样一类小说,叫做“霸道总裁”“巧取豪夺”。大概内容就是有钱的霸道主动方,一般职业是总裁或者黑帮老大,不计成本不问理由认准了被动方,虐身虐心,最终一定要将他据为己有。其中常会出现温柔斯文、严肃冷淡、禁欲精英等等各种属性的配角,无一例外都爱上了被动方,但是他们最终求爱一定会失败。被动方还是会与这个霸道总裁在一起。

这剧情其实是没什么逻辑,也没有什么可深究的东西的,写得轻松开心,看得也轻松开心。但是我有时候会想,很多年后,这些所谓叱咤风云一手遮天蛮不讲理的霸道总裁们,如果他们秃头谢顶腰膝酸软颜值崩塌阳痿早泄甚至硬不起来了,他们的人生,会是什么样的一个境遇呢?

然后我写了这篇小说。

陶瓷朋克少年懒懒散散,不思进取,爱好庞杂,一事无成。梦想过上喝茶晒太阳,杂书配肖邦的老年人生活。长佩、微博

陶瓷朋克少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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